“你······到底是谁，如果救我是出于某种目的，还请明说。”
跟着神秘黑袍老者走了一路，虽然身上伤势早就奇迹般痊愈，但心理上难以描述的压抑却接踵而来。
看着老者略微有些驼下去的后背，于东水没看出寻常年老多病的状态，反而感觉有道无形威压不断散发在四周。
老者每走一步，都可以牵动他心灵，如同被一把万钧铁锤从背后狠狠敲击，迫使他跟随上前。
对方好像无视了他的问题。
自从在被救下的那位置说出：“如果小友信任老朽的话，还请跟老朽来。留在此地怕是会遇见后续赶来的援兵。”，就再也没回头跟于东水说过一句话了。
二人保持着沉默着，行进在这山林间。
为避免被误会，于东水没在对方正背后跟着，而是靠在侧后方行进。
崎岖山路令这位死里逃生的大魔法师转世深感恼火，也充分体会到当时惩罚者追逐自己时的无奈。
经过仔细观察才发现，那位老者似乎丝毫没受到地形影响，每一步都十分稳健。
如履平地的安稳，令于东水怀疑这人是不是也有夜视能力，或者说只是单纯得脚步有力？
老者向后看了眼步履蹒跚的于东水，背对着他出声提醒道：“夜间行路，小友如果没有特殊手段，可以踩着老朽的足迹前进。”
留下这句话后，他便再次进入沉默。
我又没有夜视，跟着你后面走，不还是会跌跟头吗。
但好歹也可以稍微保证一下前进安全吧。
于东水按照对方的建议，走上老者前脚刚经过的那条路。
脚底下久违地传来舒适感，让于东水再次意识到这位黑袍老者极为不简单。
在老者行进的路上——无论有没有落脚，这条大概宽十多厘米的土地上，竟比一般市井泥土路还要平坦舒适。
自然形成的野外，很少会出现这种情况，在崎岖半山腰上更不可能。
唯一解释就是，眼前此人在不动声色间用魔法，把一路上所有崎岖全部抹平了。
到底是对魔法有多么深层次的掌握与认知，才可以用出此等效果？
于东水自忖，如果是他用指令强行命令这一路上土地【平坦】，可能都还达不到这么好的效果。
毕竟范围太大，指令强度不到某种程度，就连可不可以和老者这样坚持一路，都是个未知数。
沉浸在震撼里的大魔法师转世，无声跟在那时不时在林间微风中飘起的黑袍后，暗自想着什么。
终于，在位于小山丘山顶附近，老者找到了个还算不错的山洞。
看到这熟悉景象，于东水不禁把眼前老者和头两次自己昏迷后，不知出于何种缘由救自己的人联系在一起。
为什么又是山洞！
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啊啊啊！
不过与之前不同，这次于东水是可以凭借自己的双脚走进去，而不是在昏迷中被扔在里面。
根据经验来看，这样舒适（相对于外面而言）的山洞，应该有主人，不对，支配者吧？
果不其然，洞内生物凭借优异的嗅觉，第一时间察觉到入侵者到来，迈出强者步伐出来迎击。
一对威武的长角，率先离开阴影的保护，伴随着令普通人闻风丧胆的咆哮声出现。
“犀渠。”于东水如临大敌地看着正面出现的那野外猛兽。
这是种栖息在山林之间的奇异猛兽，虽然长着和野牛一般锋利的双角，但并不是什么食草动物。
这是个实打实的肉食主义者，各地每年都有不少樵夫或猎人，死在此兽猛烈主动的攻击下。
但此时此地的二人，又岂是普通人可比。
会使用魔法的于东水，在面对即使是普通魔物都可以击败的犀渠时，根本升不起太大压力。
更何况身旁还有能够轻松秒杀神眷者的黑袍老者。
“区区畜孽，唉，老朽也不想太多干扰此地，算是你走运吧。”老者面无表情地看着进入战斗状态的犀渠。
难不成好不容易寻到处山洞，实力强大到于东水都不敢与之比拟的老者，难道会在一头野兽的威胁下放弃？
于东水有些不懂老者的话，刚要开口，只听老者话语便再次回荡开来，其中带有不少魔力。
“离开此地，免得老朽把你宰了。”黑袍老者以不可抗拒的口吻说到。
于东水心中一惊，此等命令场面，好像有点······眼熟。
下一刻，原本还气势汹汹的犀渠如丢失了魂魄般，眼神迷离、杀气顿时散尽。
回应老者说出口的命令，这头在森林里称王称霸的猛兽，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离开此地，甚至头都没回。
我淦！这不是我的能力吗？！为什么你也会！
于东水一脸惊异地看着渐行渐远的犀渠。
不对，仔细观察能够发现些蛛丝马迹，证明老者使用的魔法，与自己还是有点区别。
即使在得到的结果上差不多一模一样，但其中效力还是有明显差别。
对于现在感觉已经有点名不副实的大魔法师转世来说，所使用的魔法，只能对强大生物肉身进行控制。
即强制性地令对方违背本身意愿，进行相关指令。
而老者的魔法，则是连精神也一并控制，使被施法者全身心地服从某个命令。
简单来说，就是变成了傀偶。
所以说二者还是有区别在的！
自己的魔法并没碰到同款！
可无论怎么想，都是老者的魔法更为厉害。
总不能说我的魔法在虐杀敌人方面效果更佳吧！？
不愿意承认这点的于东水避开想法，努力安慰自己。
“直接住进去，好像有点明目张胆了。嗯，要不这样吧。”老者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坐落于山路尽头的“阔气”入口。
难道说最后还是要放弃这个山洞？那刚刚为啥还要把犀渠撵走啊！
但下一刻，老者施放出一个全新魔法，再次令于东水目瞪口呆。
只见微微沉思片刻后，老者抬头看向山洞，拂袖间，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——
凭空出现的石块泥土，从洞口下方冒出，并以一种诡异平移运动无限延伸，直到覆盖住整个洞口。
不多时又是一株株藤蔓出现，也是以那平移运动直线上升，爬满整个新出现的岩壁。
奇异现象结束持续并不久，但本该是一处山洞的位置，竟完全融入周围岩壁环境中。
这老东西不会是看用不上，就直接把洞给堵上了吧！
“老——额咳咳······老前辈，您这是何意？”于东水忍不住提问。
“怎么？小友难道觉得这有何不妥吗？”老者笑吟吟地回答。
“不，没什么不妥，但还是有点麻烦，又要去找新山洞。”于东水连忙罢手道。
说实话老者会回答他的问题，就已经超乎意料，更何况是听起来像笑里藏刀的反问。
“嗯？老朽记得小友是这个世界上，那什么大魔法师的转世对吧？”老者突然问到。
“关于这件事我也不好拍着胸脯保证······”于东水无奈地摇头：
“虽然他们说我是大魔法师转世，但我自己除了会点魔法外，其他所有事都还一头雾水。”
“嗯？都会使用魔法了，小友为何还对自己身份感到疑惑呢？”
“哦，这可能是猎魔协会内部一些情报吧。听说大魔法师转世会据有前世记忆，可我对于所谓前世，没任何印象。”
于东水第一次对别人说出真相，感觉身上负担一下子少了很多。
也许在苦苦挣扎时，多一个人分享，确实可以减轻痛苦吧。
“也就是说，以前是凭依性质的假‘转世’，而这次是真正意义上，压制基座性能的转世喽？”
老者的自言自语，令于东水再次陷入蒙逼状态中。
刚刚那句话，不，应该说老者谈到的所有关于魔法的话题，明明是大魔法师转世的于东水却一句都没听懂！
对于老者才是真正的大魔法师转世猜想，在于东水心中再次加固。
如先前所猜测，自己或许不过是对方计划中一枚棋子。
那上次出现大魔法师和永生之皇的梦境，又是怎么回事？
转念一想，眼前这位老者未知手段想都不敢想象，给自己伪造个梦境，也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办到的吧。
“老前辈，您突然问这话有什么特殊意思吗？”
“没什么，抱歉让小友误会了。”老者突如其来的道歉，还没让于东水来得及确认，便随手向岩壁使用了个魔法。
表面上是简单的火焰魔法，单看架势应该没惩罚者上次使用的【永续天火】强。
但往往至强一击都是返璞归真的，于东水也不好断论。
可这样的做法令他更加疑惑了，难道又听取了我的意见，准备打开这山洞？
眼见火焰来到岩壁面前，想象中藤蔓燃烧、岩石融化的画面，并没有出现。
反倒是那笔直过去的火焰，毫不受阻拦地被岩壁“吸收”。
除了现在才感觉到的滚滚热浪，火焰就没任何征兆地，消失在于东水眼里。
这又是什么魔法？！
答案他不清楚，但可以肯定的是，仅仅是这一晚上的冲击，就足足抵得上前两个月所有了！
“小友的灵魂基座，嗯，还是简称灵座吧——总之还没完全开通，所以没有以往作为魔法师的直觉与能力，看不出来很正常。”
老者嘴里冒出些稀奇古怪、完全听不懂的话：“这只是个十分简陋的精神系魔法，俗称幻术。正如小友眼中看到的，只是面普通岩壁，根本看不出其内在。事实上，刚刚那山洞依旧在里面，只要穿过幻术在眼中形成的虚伪岩壁，就能正常自由出入。”
精神系？幻术？都是些什么鬼，不过感觉很专业的样子。
于东水似懂非懂地点头道：“哦，原来如此、原来如此，我知道了（才怪！），这一定也是老前辈的魔法吧？”
“微不足道的雕虫小技罢了，不过对那些没有【魔力免疫】的人来说，还是很好用。”
老者当做是听懂了，便抬脚往那个被施加了幻术的岩壁走去。
魔力免疫？唉，算了算了，还是不要管其他太多东西为好。
等下问清楚对方到底是不是大魔法师转世，如果是就直接甩手不干得了！
面对一个个陌生新名词，诸如魔力免疫等虽然不知道，但如今早对这种事有了一定免疫的于东水，选择直接放弃思考。
见到老者身影如刚才火焰般，瞬间消失在视野内后，于东水才鼓起勇气也走向那岩壁。